111-1 創意書寫

「設法維持在那個亮晶晶的什麼,然後不去定義他」
「課堂呈現展12/31-1/1在肯園和平店,沒錯,我們將一起用書寫跨年。」

秋老虎來襲的週五,大把的陽光與興奮難抑的學生群一齊湧入創意實驗室,木地板久違地坐滿了人,同學們等待著創意,期待著書寫,以及準備與創意、書寫之外的任何寶物相遇。 課堂上勇達老師帶來第一個書寫遊戲給大家,以填空題的方法與繪圖相襯,助教們分享各自的結果,而遊戲同時是洞悉此時此刻自我的機會。 作為第一堂課的開學禮,文玲老師談空間,文學的空間,以及寫作能夠帶來的可能,接著談時間,在充滿熱忱時那種掉下去的時間感。 空間、時間都有了,於是我們擁有了2022年秋天的書房,願未來的幾個月能夠在此安心寫作。

「知道『自己是什麼?』,在互動中有一份新東西誕生了。」
課前讀了村上春樹《 美味牡蠣的吃法 》,在三個充滿二元對立的章節中,試圖理解「自己是什麼」,但真的太困難,直到如今還是一知半解。不過沒關係,達達老師也說自己讀了那麼多次,每次上課的詮釋都有點不同。
接著,我們在書寫中、對話中、聆聽中冒險。
我們踏在墊子堆疊出的河床,用一句話翻開故事扉頁後的獨白;看了很多炸牡蠣的影片,吞嚥口水、有點疑惑,但仍然認真;用可愛的貓咪、昨天吃的晚餐,練習自由書寫,用我與他們的關係來找「我」。
「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兩次,因為人不是同一個人,河也不是同一條河。」
書寫課後的我們,也因為炸牡蠣、可愛的貓咪、昨天吃的晚餐、那些生活中的細碎日常,在與種種的互動中,成為了一個新的人。
我們準備好、期待著踏入新的河。

「在空間中遊走,然後浮現了身分和關係。」


如果要從空間開始描述的話,在拉下半片遮光捲簾下的創意實驗室,呈現又黑暗、又光亮的神秘面貌,書寫課就在這樣的氛圍下展開。 在會反光的木地板上,成組的同學和助教圍繞著「白馬肘過天釀」,或談論15歲的年少瘋狂、或在意象與寫實間爭辯、或娓娓道出其與白駒過隙的關聯,又或者只是分享各自感受到的孤獨。 當鈴聲響起,每個人開始尋找、走向擁有特定魔力的空間,從實體的空間進到身體的空間,再透過書寫抵達文學的空間,在某個時刻開啟了難以言喻的流轉的開關。 勇達老師帶著我們讀「白馬走過天亮」,讀裡頭巧妙的空間置換,讀裡頭隨著空間不停變動的身分。空間空間空間,我我我,變動變動變動。在模糊的時間軸裡,每個空間下的每個自己都不會是完全相同的,於是身分和關係就一次又一次浮現,當中的情便在黑白交界之時流露。

「長大是從情結到原型,創作是從情結到原型。」

這個禮拜五早上的創意實驗室,每個人或是永恆少年,或是智慧老人,少年與老人相互對望。少年看到老人的身上都是風霜的疤痕,訝異他們能夠長年累月地吃苦。老人的眼睛對上少年閃亮的雙眸,搞不懂少年身上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從哪來。兩人今日將共同走過一段屬於「象徵性」的旅程。

旅程有四站:從來沒被注意過的符號、栩栩如生的象徵、讓人恍然大悟的情結、無限可能性的原型。目標是要走到原型,雖然很多人在情結都停下來了。會痛苦,會痛苦,但如果一直停在這裡,就會一直在痛苦中。繼續走,就會過去。

過去以後就到了原型。
那裡好比一張創作者的藍圖,空蕩蕩,卻也因此具備了所有的可能性。It’s nothing, but it’s also everything. 當故事具備動能地穿梭其中,玩弄每一個情結的雙面性,完整的原型隨即出現。創作者的文章不再是喃喃自語,即可到達「象徵性的生活」。

「不是追求完美的自己,而是完整的自己」

我們有無數種可能性,但我們無從得知。但生命有種驅力,總是帶著我們往該去的地方去。但人們時常違抗自己的天命(Daimon),嘗試想成為不適合自己的模樣。

「在抵達終點之前,有很多彈性與內心的掙。」

家族排列讓同學看到自己內心最私密的寫照,透過他人的身體來詮釋難以捉模的感受。當角色需要極度放鬆與勇敢,勇敢地成為他人。而主角也要勇敢地讓他人成為自己。透過來來來回回的能量交換,總會揭示些什麼神奇的東西。

「創意不只是寫作,創意也不是寫作。」


文玲不在的一周。畫下討厭的東西,並寫下理由,利用「積極想像」與之對話,讓無意識作用。之後,選擇自己身旁的物品,透過對話,尋找象徵,並與他人聊聊自己的象徵,互相理解。 「讀者是兇狠的,也是溫柔的」 組成心理分析師、文學獎評審團、親友團,還有同學們自己發想的文史工作者、占卜團隊等等,解剖臺北文學獎首獎田威寧的「背包」。有人共鳴,有人認為過譽,或笑罵,或平反,具備多重解讀空間,正是文學的魅力。

繼上週閱讀了講父親的<背包>,這週閱讀了講母親的<離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>,跟著作者李娟到新疆的雪地裡,找被誤以為是黃羊的雪兔。我們接著選擇了一個故事中出現的東西,為他想像一段外傳。有些人是沒有蓋子的鐵籠;有些人是凍壞的白菜;有些人是謊言中的黃羊……我們用這些角色串成了一個新的故事,有很多未知的,沒有被寫出來的秘密,在大家的碰撞下浮出水面,有醜陋有甜美,但都是在冰天雪地裡,充滿生命力的一段故事。

「我們要吃苦,所以在這堂課裡我們玩遊戲。」

小王子的玫瑰和狐狸,兩種象徵伴隨這堂課左右,這週的重頭戲,是尋找狐狸的三人排列。 排列,使用身體的排列,真的是一件很奇幻的事情,它像是一種極度自由的書寫,文字來自同學的一舉一動,下筆的是主角觀看的眼。 ⋯⋯不過如果我說的那麼明白,好像就失去了魔力對吧,排列是活生生、活跳跳的,感受空氣快速流過身體,可能忘記自己正在被觀看,可能不帶私情的看著另一個人,可能,到處都有可能,如果排列當作書寫,而我們是文字,那我們的身體可以成為任何字,兩個人是字詞,三個人是句子,所有人是文章,今天,文章快寫到結尾時,全體沉靜下來,我們聽見文玲神秘的歌聲,不屬於這張紙上的歌,突然又有一股新的力量,在心裡竄動。 哎呀,無以名狀,那種感覺就留給當下的我們吧。

「我們不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如何被綑綁。」
情不自禁地記下這句話。

曾經反問自己,也被人詢問:為什麼要知道這些東西?為什麼要這麼深且痛地挖掘自己?為什麼要跟內在的無意識玩耍?

因為知道「難過難過、難終究會過」,玫瑰才有變成狐狸、建立關係的勇氣。
因為知道「好媽媽非死不可」,才敢轉頭看過去的創傷,從傷疤裡長出明天。
因為知道「當好女孩是個笨蛋」,才能在內心的繼母質疑自己時,迎頭痛擊。
因為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如何被綑綁,才能耐著性子慢慢梳理生命中的結。日復一日,避免人生陷入僵硬和退化。
(超難解釋的啦❤️‍🔥但這就是我眼中的創意書寫、創意實驗室)

「繪本就是梗圖(嗎?)」

本週勇達老師藉著〈在十二月〉,帶領大家倘佯在象徵和隱喻的世界裡。 九宮格的「我是」,幻化成各種動物、交通工具、地點、食物⋯⋯,組合成一首曼妙的詩的樂章,帶著自己的樂譜,尋找相互為伴的狐狸隊友,共同譜出新的旋律。 繪本作為梗圖,梗圖作為繪本。 重新媒合文字與圖片,加諸歡騰與創意,新生的詮釋於焉誕生。 在分享、聆聽與觀看的過程中,創意實驗室的木地板變得無邊無際,在沒有阻礙的曠野裡往返彼此的世界,同時,創造力的新芽也正悄悄萌生⋯⋯。

「關於作繪本,我覺得最困難的部分是⋯⋯」

這週是開始做繪本前,最後一堂大堂課。期末的前哨站,我們隨意分組,想像自己是畢業多年的校友,已經製作出一本幻想中的繪本,要回來跟學弟妹們分享。有人說了都市傳說般的靈異故事,有人在書裡寫出未來的世界;有一百多歲的人類,也有剛剛畢業的新鮮人。想像力四處爆炸的這個早晨,創作的芽已經悄悄長出,繪本在大家的笑聲當中漸漸有了雛形。

「一次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好,不要太貪心。」

今天是期末展演的報告,每組的創意都讓人驚豔,主要分成「繪本組」和「體驗組」。繪本的部份可以感覺到,大家在「形式」的發想充滿動能,結合明信片、紙雕、音樂、電繪……但形式與內容的密合恐怕是小組要面對的難題。體驗組則各有打動人的亮點,像運用「跨」的概念、邀請媽媽一起書寫。大家的內容都很豐富、想法很多,去蕪存菁或許才能走到更遠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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